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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我要活下去。(完) (第3/5页)
下任何话,因为早早打算过要携带这个女人步入地宫。不过,自从得知此事,赵雏自觉已经为了某种东西屈服。 如果说对象是皇权,那么于他而言无从谈起“屈服”,毕竟他正是为了效忠权力而生。他看那些不解命运的美女娇娥,宛如看着笼中黄莺,有一种生杀大权尽握手中的快感。但是他看秦娥,即便明白杀她是他的权力的目的,却被譬如承受鞭打的恐惧感忽然攫住。他不杀她,就像他无法杀掉自己;他无法面对曾经唇齿相依之人的尸骨,正如忆起淑妃,能想到的永远是她冰冷哀寂的模样。 赵雏性情阴晦,并非期待生命,却回避着生命的另一面。愈益强烈的思念感仿佛浓稠的血液,筑起密不容针的一座巢。记忆侵蚀宛如她的指尖绕过腰际,他在无处倾泄的欲念中回神,原来被爱抚的各处肌肤浸染着血,虚无缥缈的她说:你可以离开了…… 他狼狈地爬上去,泪流满面地醒来。 梦中,血腥的冲动之下,他屈服了。 屈服给一条性命,屈服给秦娥的“活”。 许久不得回音,她恐慌了,空洞洞张着眼,泪眼朦胧之间从未觉得会哭为自己带来这么铺天盖地的惭愧。毕竟,她是因为恐惧死亡而哭,这种生理常情素来被视为懦弱无能。被赵雏看去了眼泪,相较于他眼睁睁看光了她的裸体更加恐怖,她很粗糙地擦掉了,目光依旧追随着他,对于命的渴求压倒一切对于美的愿望。但是,那样鲜活流下眼泪的神情压倒了赵雏对她至今为止大多的隔阂与冷漠。三年之前,那种不甚体面的离别方式是一座墙,推倒了便是满地废墟;墙仍在无法相对,墙倒塌无法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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